今天谈一谈赛博朋克中的虚拟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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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AI虚拟博主柳夜熙被抢注商标#又登上了微博热搜。虚拟世界的人获得了现实世界的强大关注，虚拟与真实的界限更加模糊不清。2020年末，《赛博朋克2077》发售后让赛博朋克文化回归大众视野后，关于科幻与现实的讨论始终是学界、业界关注的重点。怎么理解赛博朋克？本文或将提供一些新思路。

本文字数：4130字

阅读时间：11分钟

打开抖音随手一刷发现最近的美妆博主也开始“卷”了起来…… 短视频平台上内嵌着“赛博朋克”“元宇宙”等元素的视频热度只增不减。一名叫“柳夜熙”的虚拟美妆博主的视频引起人们的模仿热潮，她在四天前发布的第一个视频目前已有293.0w赞，粉丝数也增长到了366.7w。11月8日，#AI虚拟博主柳夜熙被抢注商标#登上了微博热搜。天眼查App显示，近日，“柳夜熙”商标被多方抢注，可见一个虚拟人物的关注度之高。

2020年末，《赛博朋克2077》游戏的发售让赛博朋克文化逐渐回归大众视野，科技与现实的讨论始终不休。一面是丰富、新鲜和刺激的感官体验，而另一面也让更多人思考赛博朋克作品背后的内涵。

赛博朋克，不只是一种视觉效果。

来源：《赛博朋克2077》游戏官网  ▲ 

赛博朋克火爆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赛博朋克的英文名称为“Cyberpunk”，作为一个复合词，Cyber是控制论（Cybernetic）的简称，Punk则起源于1970年代的音乐亚文化——朋克，它在日后逐渐发展成为一种精神文化。在赛博朋克作品中，有一个重要的人物无法忽视，那就是被称为美国版的“金庸”——菲利普迪克。他的著作成为了赛博朋克类型作品的前身。目前为止菲利普迪克一共有12部小说被翻拍成电影，早期最为著名的就是《仿生人会梦到电子羊吗？》（后改编为电影《银翼杀手》）。

以上为菲利普·K·迪克影视改编作品，作者整理  ▲ 

在新浪潮科幻运动下，这种类型的创作层出不穷，威廉·吉布森的代表性处女作《神经漫游者》确定了赛博朋克在科幻中的地位；近期火爆的“元宇宙”概念则来源于尼尔•斯蒂芬森在1992年《雪崩》这篇科幻小说中提出的概念，书中提出的许多超前的设想已成为了现实。今年8月，脸书公司发布了Horizon Workrooms，允许用户在虚拟现实环境里举行会议，各类AR沉浸式游戏也进入了人们的生活当中。

现实中已有的一些技术为科幻小说作家提供了新的思路，而科幻小说家以现实生活为基础的合理的超前幻想又促进了科技的发展。在观众看来，时尚的场景，反叛的情节、暴力的画面是赛博朋克电影中必不可少的元素。

来源：电影《失控玩家》  ▲ 

赛博朋克电影之所以让我们这么着迷，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差异感。科技高度发达的社会与渺小脆弱的人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些外表与内在、金属与肉体、现实与虚拟、物质与灵魂等冲突对立的元素在“赛博朋克”世界紧密的交织在一起，奇异又神秘，带给观众更深的思考。  

图片来源：抖音柳夜熙  ▲ 

由《全面回忆2012》

看赛博朋克作品里的文化符号

《全面回忆2012》是一部比较成熟的赛博朋克电影，这部电影改编于菲利普迪克的原著小说《记忆总动员》。虽然《全面回忆2012》这部电影与《记忆总动员》这部小说中的情节有些出入，但这部电影还是保留了小说中的精髓。

01.

三组对抗

通常赛博朋克电影会有经典的人vs机器、现实vs梦境、人vs人的三组对抗。《全面回忆2012》中，霓虹区里拥有三个女性器官的女人，一方面暗示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另一方面或可从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国家的起源中》中得到解释。赛博朋克电影里出现的高耸入云式建筑也意味着统治阶级认为他们掌控了一切权利。同时，在电影中常常出现带有东方符号的建筑，一方面是因为东方符号对于西方的观众老说有一种陌生化的感觉；另一方面，在殖民区出现的东方符号也是与英联邦充斥着摩天大楼这类西方符号形成鲜明的对比。

图片来源：豆瓣电影  ▲ 

02.

反乌托邦

赛博朋克电影中经常涉及到社会秩序的混乱与社会阶级的对立。在赛博朋克作品的世界观中，尽管科技发达并充满想象的空间，但资源的分配不均、贫富差距无限扩大的问题也同时存在。

现实有很多类似的例子。日本进行工业化转型时大量学习了基于控制论和信息科学的新型管理科学，结合日本传统文化，展出了一套几乎可以完全无视普通劳动力变更、纯粹依靠高级管理层的管理创新而生存的商业模式，以实现利益最大化。

《全面回忆2012》整部电影的色调呈现了一种灰黑色调机械风格，昏暗的灯光与迷雾的运用让人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电影一开始便明确了英联邦和殖民地这两大对立阵营：英联邦的生活自由繁华，而殖民地的人们只能生活在潮湿破旧的城区里，并且每日做轻轨为英联邦的人打工，时不时还要接受一下英联邦的检测以便确定是你真的忠诚于他们。而男主现实与梦境中一个是底层人民，一个是上层精英的身份也形成鲜明的对比。

来源：豆瓣电影氪  ▲ 

03.

赛博朋克作品中的记忆与真实

艺术作品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人类因为现实世界的不满足而引发想象产生虚拟空间，同时又强烈地渴望真实。真实对于人类来说究竟是什么？

在电影中对真实中存在着两种解释，一种真实是大脑化学反应，即无论人是否真正的经历过，只要是在大脑中产生了化学反应便是真实。

1981年，希拉里普特南希拉里·普特南在他的《理性，真理与历史》一书中阐述了“缸中之脑”这个遐想。这个思想实验的基础是人所体验到的一切最终都要在大脑中转化为神经信号。假设一个科学家将人的大脑从体内取出并放入装有营养液的缸里以维持它的生理活性，同时超级计算机通过神经末梢向大脑传递和原来一样的各种神经电信号，并对于大脑发出的信号给予和平时一样的信号反馈，那么大脑能否意识到自己生活在虚拟现实之中？

另外一种真实是在当下这个大数据盛行的社会，真实对于人类来说或许是能够在各种大数据中找到和自己存在有关的信息，然而一旦此时的数据无法证明你是你自己，人类将会对自身产生怀疑。就像《全面回忆2012》中的主人公一样，当他开始进入梦境发现一切都是虚假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求任何蛛丝马迹开始重新建构自己的身份，也就是说，人类身份的建构意味着对自我归属感的肯定。

来源：豆瓣电影  ▲ 

抽离电影之外，

赛博朋克作品带来的现实思考

《赛博格宣言》中提到了三种界限的崩溃，即人与动物的边界、有机体与机器的边界、物质与非物质体之间的边界已经变得模糊。

三种边界的例子或多或少都正在发生。人们通过研究致癌鼠，以及其他实验小白鼠来推测药物在人身上的反应；大数据与人工智能时代，赛博朋克电影中的一些超前设想现在正在现实社会中被慢慢实现。可以自主作诗的微软小冰、华为与GM联名推出的可以接听电话和实时翻译的第二代智能眼镜、还有利用VR打造的沉浸式博物馆……

当前，科技、数据已成为了关键的资源甚至资产，它们快速更新并逐渐应用在各行业、各领域之中，提高生产效率、加速社会变革。大数据的运用能够为根据用户喜好来进行精准的电影推送；“沉浸式博物馆”的出现拉近了人们与中华传统文化的距离；数字货币的发行提升了金融领域的服务水平……

信息化时代的确为人们带来更便利、更多元的生活方式，但不可忽视的是随之而来的威胁。在这个时代，人们过于依赖科技和电子产品已经造成一定程度的负面影响。独立思考能力的丧失、过度沉迷电子产品带来的身心上的损伤等问题都依然很突出。

最新火爆的“元宇宙”概念正在风口之上。在资本的迅速涌入、社会媒体对它的高度关注下，我们仍需要冷静思考“元宇宙”的本质，它将为谁服务？或许还无法窥见元宇宙的全貌，甚至带有当前的局限性，但人们应该始终保持对“高科技低生活”现状的一种反思。保持清醒的头脑才不会仅被科技产品的新鲜与刺激感“占据”大脑、麻痹身心。

其实赛博朋克电影自身的表达方法便很“赛博朋克”。与其说其一个个故事中展现的是对未来科技社会的幻想，不如说是对科技生活黑暗面的一种展现，而这种思考方式正是我们与人工智能的区别。它渴望以此方式来证明：我还是个人。

参考文献：[1]凌朦.赛博朋克：一个失序，反乌托邦的未来[J].艺术科技，2017，30（08）；133[2]梦见乌鸦.从全面回忆解读菲利普迪克的幻想世界[[J].新科幻（文学原创版）.2021,(11)33[3]张淼.科技对人类社交活动的殖民——再论世纪末赛博朋克电影的形象塑造和价值意（1990—2000）[J].名作欣赏,2020,(35)[4]知乎「赛博朋克」是什么，这类作品有哪些吸引人的特质？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12849977/answer/876160865[5]学院派：赛博朋克学术观资本主义终极形态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NK4y1L7gw?from=search&seid=12230928563234779743&spm_id_from=333.337.0.0[6]《类人猿、赛博格和女人》作者:[美]唐娜·哈拉维  译：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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